湖南/万小溪
二零零八年,正值芳龄二十五的台北女孩小安去大陆上海找学姐玩。同为广告传播学系的学姐从台湾远赴上海上班,有自己的私人工作室。在上海停留期间,小安与学姐的同行朋友大飞一见钟情,见面七天就发生了亲密关系。为了能够朝夕相处,这对连分开一秒钟都嫌太久的台女陆男情侣火速组建了跨海婚姻。
随着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时光过去,小两口这才得以认真去了解对方,审视对方的人际关系状态。因为不安和占有欲,两人都希望对方为了婚姻缩小不必要的交际圈子,尤其是小安,一听到老公的电话超过五分钟,就开始面露不悦,板着脸狂吃醋,若是老公要回大陆,整天都处在焦虑中,都没办法好好上班。诡异的是,女人的直觉通常不可思议的准,大飞的确仍和大学恋人藕断丝连,套用一句小安偷看到的大飞手机讯息,这对各有配偶的旧情人之间的关系是:友达以上恋人未满。至于两人是否有实质的出轨,小安不想知道。而大飞给出的态度则十分明确:和旧情人早已缘尽,现在是家人般的关系,十分珍视对方,有求必应,但也仅限于此。“否则,又何必受这层层障碍跟你这台湾女人结婚?”大飞的理由掷地有声。事实上,大飞对小安的付出和深情有口皆碑,小安心里有数,外人也看在眼里。
除了感情忠贞度蒙上阴影,两人在性格上的磨合也很辛苦,完全没有互补的地方,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,发生争执或冷战后,都期待对方先示弱,都认为对方应该给自己台阶下,气头上出口伤人那更是常有。两人还动不动闹离家出走,女的摔门要回娘家,男的收拾行李要回大陆。然而,通常人还在半路上,就察觉到对彼此的思念,于是在电话来去哭哭啼啼中,两人又重归于好。一会儿恩爱缠绵互相承诺,一会儿兵戎相见鸡犬不宁。几年下来,两人都被这段婚姻折腾得十分辛苦,不晓得说过几百次离婚,却从没一次动真格过。
只有一次,差点真的分了手。原因是夫妻争吵时,气头上的大飞忍不住冲口而出说了这段话:“是的,我就是还爱她(指大学恋人),她比你温柔比你明事理,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就是她,每次回去都会见她…”话语太伤人,真相太残酷,一直为大飞旧情难断而痛苦的小安,这回真是哀莫大于心死,还动了自杀的念头。两人同时间搬离了婚后住所,没有办离婚,但很长一段时间彼此间互不联络。过了大约半年后,受不了思念折磨的大飞回到台湾,疯狂寻找小安。等终于找到的时候却又再受冲击:原来小安在两人分居期间已经跟别的男人好上了,那男人还在小安新公司楼下每天等着接小安下班。
接下来的情节颇为狗血:从不愿在老婆面前低头的大飞面临真正要失去爱妻的危机当头,放低了大男人姿态,恳请小安复合。同时承诺愿意放弃大陆的工作,斩断旧情,一心一意待在台湾发展事业,永不背弃小安之类。在面临失去的痛苦之时,大飞毫不犹豫地吞下了作为一个男人最难容忍的耻辱。狗血剧连续上演了好几天,女的流泪沉默,男的默默守候,终于在一星期后两人上演激情大复合,互诉衷肠和委屈、思念、以及不得已的出轨疗伤事件。结缡几年的夫妻,此刻再度回到热恋状态。
对一般夫妻来说,出轨意味着婚变,而对小安大飞这对夫妻来说,出轨事件却成为他们婚姻的试金石,遭逢肉体背叛的痛苦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真爱和极度在乎。两人也才明白:最初的一见钟情并不算爱情,只能算荷尔蒙释放的欲望。婚后的种种磨合、不安、痛苦、甜蜜和失而复得的大幸福,才是真正的爱情进行式。
如今,两人婚姻已成功跨越七年之痒。除了暂无孩子这块遗憾尚未填满,其它都堪称令人艳羡,感情如胶似漆,工作风生水起。
像小安大飞这样的情形算特例。但“当事人出轨而婚姻未出轨”的两岸婚姻模式却存在不少改版。像笔者认识的一个老乡,夫妻也是满奇葩的,各自都是不甘寂寞的风流角色,但婚姻出人意料的经营稳定。还有一个开足疗店的承德大姐,来台湾做了十几年的按摩生意,外面传出的风声可不太好听,像是“按摩那里另外给多少钱”这类传言,天下皆知,不可能独他老公不知吧?也是很奇妙,都老夫老妻了,两人还互称宝贝,弄得别人很疑惑---难不成这男的戴绿帽子上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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